台北與高雄之間的高鐵車廂可能是你付費使用過的最昂貴的公共空間。然而也許是人們搭台鐵和客運的舊習慣,大部分的乘客在高鐵車廂內只是發呆或是睡覺。事實上,高鐵車廂的空間特性不一樣,列車經過的區域也不一樣。只要用心去感受與探索,你會發現在高鐵上的體驗充滿樂趣與驚喜,就像一趟一小時三十六分的小旅行。
你可以看什麼
在有高鐵之前,人們往返北高多半利用台鐵與客運。台鐵西部幹線與國道一號穿過台灣西部人口最稠密的地區,窗外就是綿延不絕不看可也的醜陋建築。但高鐵經過的區域完全不同。只要你望向窗外,你會發現處處充滿了驚喜。當然,列車在隧道內時除外。
在高鐵上的一小時三十六分,你可以看到台灣西部各種典型的地貌。從雲嘉南地區的阡陌縱橫到桃竹苗地區的山林幽谷,從東側若隱若現的中央山脈到西側一望無際的開闊天空。不僅如此,高鐵還會越過許多大河小溪。從南部的曾文溪,中部的濁水溪,到北部的大漢溪。(我記得在日本搭火車時,車廂內的螢幕都會顯示列車正在越過的河川。台灣高鐵其實也可以試著這樣做。)
搭早班的高鐵,你會看到清晨的陽光灑在窗外的農田與城鎮,喚醒那些還在睡夢中的人們。搭中午的高鐵,強烈的陽光讓窗外的色彩顯得更飽和。搭日落時分的高鐵,天候好的時候你看得到火紅的夕陽逐漸沒入地平線。搭晚上的高鐵,除了遠方城鎮如繁星般的燈火,有時往天空看還看得到月亮。
如果你對工程與建築感興趣,窗外的景色也不會讓你失望。高鐵與許多高架的鐵路與公路交叉或並行,你可以居高臨下俯瞰這些建築結構。不論是看著它們消失在地平線,看著它們在空間中展開的弧度,或是看著他們如何與自然地貌並存,都是難得的視覺體驗。
對了,還有些我不知道該如何歸類的景象。例如與高鐵共站的台鐵沙崙站與新烏日站,月台上候車的旅客,南部科學工業園區的黃絲帶,或是苗栗山裡的奇怪別墅。經過桃園時,如果你運氣好,也許還會看到正在起降的民航機呢!
你可以做什麼
我們搭台鐵與客運時能做的事情不多。台鐵的座位大則大矣,前方卻無桌子可用,我們只能手忙腳亂地像表演雜技一樣不停地讓各種物體在自己的手上和大腿之間移動。客運亦然。有些客運的椅子夠大夠軟,但行駛在公路上的顛簸與昏暗的照明讓我們不可能太舒服,當然也做不了什麼事。
高鐵列車行駛平穩,車廂整潔明亮,每個座位前面都有桌子。你如果坐 A 或 E 的位子,旁邊就是一大片可以看風景的玻璃窗,而窗台也可以放東西。這樣的環境其實不會比市區的咖啡館或小酒館遜色。天氣好時陽光灑進車內的明亮感覺,以及窗外的美麗風景,更是在一般店面不容易體驗到的。千萬別只是睡覺或發呆。
你可以買一些車上販售的飲料與零食,然後邊看風景邊喝飲邊吃零食。這會帶出兩種感覺:小時候遠足沿路吃吃喝喝的開心感覺,或是搭飛機時享用飛機上的餐點時的渡假感覺。不論哪一種感覺,都比在咖啡館更能讓你享受一段悠閒時光。
高鐵現在不在車上販售啤酒了,但你也可以自己買了帶上車。記得順便買些配酒的零食,例如鱈魚香絲。在你忙碌了一天終於搭上返家的高鐵想要放鬆的時候,就可以把高鐵當成小酒館。你可以想像自己一個人坐在吧台靜靜地喝著小酒,而窗外的景色就像酒館裡的電視。那感覺是很棒的。
當然,閱讀和寫作永遠都是適合在這樣的環境做的事。閱讀時,像在自己書房一樣搭配一杯咖啡或一罐啤酒,格外有樂趣。寫作時,掠過窗外的風景幫你爬梳紛亂的思緒,讓你找到一些有趣的想法。這篇文章就是在一次從高雄往返台北的旅程中寫的,去程有了靈感,回程有了大綱,返家後再把文章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