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颱風今天傍晚登陸，也結束了四年無颱風登陸的紀錄。風雨逐漸增強的颱風夜裡，我想起了二十二年前的納莉颱風。那個造成我個人重大損失的颱風。
當時我剛從美國回到台灣，回到高雄，剛開始在高雄醫學大學任教。納莉的降雨主要在北部，淹水災情最嚴重也是北部。我為什麼會被波及呢？這其實是一件不幸的巧合。
我在美國打包回台灣的時候，因為沒有任何大型物品，要運回來的幾乎都是書，就選擇了郵寄。完整的數量我記不太清楚了，依稀記得是十幾二十箱。不會非常大箱，否則我一個人也搬不動。最大大概也就現在中華郵政那種大的便利箱。
我分了幾趟開車載到小鎮上的郵局。郵局窗口的員工是位阿嬤。我有點不好意思，但她說沒問題。所以我逐箱搬上櫃檯，她再搬下去。
終於寄完最後一箱。她喘了口氣、如釋重負地說：「Let’s call it a day!」意思是今天就到此為止，收工下班。我連聲道謝。
寄的是郵資比較便宜的海運，要一兩個月才會到。
時間快轉到收到郵件的那一天。那是納莉過後一週左右。我簽收包裹的時候看著就覺得不妙，每箱都泡過水的樣子。搬進家裡逐箱拆開，幾乎每本書都是爛的，有些還長蟲了。我最後忍痛扔掉七、八成的書。
我猜它們比納莉颱風早幾天到。颱風來襲那幾天它們剛好就在中華郵政的某個倉庫裡淹水。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常常有「我明明有這本書啊，書架上怎麼找都找不到，最後想起來是納莉水災毀損丟棄那批」的混亂經驗。有點像失去了一整塊的人生，或是回憶。
二十多年來家裡的書房又整理過幾次。每次整理書房總是要清掉一些舊書。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當年那些書就算沒遇上意外，也未必會留到今日。這樣想想心情就好一點。
只是回想起來，當年的毀損規模實在太大，太戲劇化了。